※弗伯弗,自由心證,生日賀文
金芒般的晨光將伯恩哈德從矇矓的夢境裏刺醒。
原先就淺眠的他在喝了酒後更加難以入眠。
肩臂的關節與肌肉皆於他突來挺起幾乎整夜趴在桌上的身子時,發出抗議般的痠軟。
房裡瀰漫著酒液與空氣接觸發酵的酸味,他晃了晃彷彿灌了鉛的沉重腦袋,眼前沒有聚焦的模糊視線開始清楚了起來。根本和嘔吐物沒兩樣的刺鼻酸臭酒味從各個角落傳了過來:被黃澄色的酒染黃的桌巾、四散的酒瓶內部的殘液——還有他自己身上,他聞起來糟透了。
伯恩哈德感到腦袋一陣鈍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鑿子與槌子,把他的頭當成了待雕刻的原岩用力地敲槌、發狠地削挫。
難聞的氣味不只刺激鼻腔的黏膜,尚惹得他的胃酸加速分泌、胃部一陣高熱的翻攪。
將要吐出心臟般的嘔心促使他站起身,步向浴廁的同時,他虛浮的腳踢倒了地板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匡匡啷啷的聲響聽在宿醉的人耳裏就是不舒適。該死,他罵了聲,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昨晚喝了那麼多,更該死的是他忘了自己為何而喝!
劣酒使人醉得快,更如泥,令早晨的太陽更加難熬。
步向目的地的過程,伯恩哈德覺得自己每踏在地板上,腳步像踩進吸飽了水、漂移著的海棉之中,他徹底失去平衡的身子搖搖晃晃。開了門要轉進浴廁,背卻猛地撞著門框,唉,他連感受距離的感官都暫時麻痺了。
雙掌撐在洗臉台上,瓷陶材質的冰涼沁入皮肉。伯恩哈德的頭低垂了好一陣子,他確定自己連昨晚的小菜都吐不出來後,吱嘎吱嘎地扭開了老舊的水龍頭。
冷沁的水從管口流出,水壓不足,伯恩哈德只得慢慢掬水。
潑了幾次水後,伯恩哈德隨手抹去下巴的水珠,用有些浮腫的雙眼盯視鏡子:「你甚麼時候在的?」
鏡子所映照的彼端,站著的人擁有和伯恩哈德相近的容貌,額上的傷疤以及和伯恩哈德嚴謹氣質相反的氣場,總讓人忘了這事實——兩人是雙胞胎兄弟的事實。
「大概是你開水龍頭的時候。」弗雷特里西站到了兄長的身旁:「刮鬍刀還拿得穩嗎?」
伯恩哈德恨不得現在就吐在他身上。
「幸好今天隊裏沒有任務,不然昨天鬧成那樣,應該沒有一個人進了渦內還分得清楚東西南北的。」弗雷特里西拿過鏡架上的刮鬍膏。
壓下說出『就算狀況良好,本來就沒人分得清楚』的念頭,伯恩哈德轉向他的兄弟,看似安分、實則有些高傲地接受對方自來的服務。
弗雷特里西把滑柔的刮鬍膏抹了對方還殘有水痕的下巴與唇邊一圈,他懷抱著某種念頭想把剩下的白沫抹在伯恩哈德的頸邊,然指尖還沒觸及就被兄長抓住手腕。
瞪視著他的伯恩哈德甚麼也沒說,但弗雷特里西就是知道他沒生氣。
弗雷特里西調整伯恩哈德頭部的角度,整個空間裏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刀片磨過鬍渣的聲響以及水流進水管的聲音。
短髮的男人十分專注,只有在把刮鬍刀上的泡沫甩到洗臉台裏時才會把視線從兄長的臉上移開。他與其說是如同創作一件藝術品般專注,不如說是彷彿對待另一個自己般地細膩。
他輕輕抬起伯恩哈德的下顎,色彩相同的瞳眸由上方俾倪著。
將最後殘留的白色泡沫刮下,弗雷特里西滿意地用手指摩娑對方平滑的肌膚,轉過頭將還沒清潔的刮鬍刀放在洗臉台上,才要閃過身讓伯恩哈德沖洗臉時—--
「、嗯?」刮鬍膏清新的薄荷味與酒味掠過了弗雷特里西的唇邊。
「生日快樂。」伯恩哈德淡淡地說,他總算想起來今天是甚麼日子,以及在昨天的慶功宴後早早回房卻還是喝得爛醉的原因。
「酒味有點重啊,我記得我和其他人到別的地方繼續喝時,你沒喝那麼多……算了,」弗雷特里西搔了搔自己的短髮,「生日快樂。」他說。
這是屬於原本起於同個起源,最後卻分化成兩個像似、實質不同個體,可仍舊享有同個靈魂的他們的日子。
END.
原先就淺眠的他在喝了酒後更加難以入眠。
肩臂的關節與肌肉皆於他突來挺起幾乎整夜趴在桌上的身子時,發出抗議般的痠軟。
房裡瀰漫著酒液與空氣接觸發酵的酸味,他晃了晃彷彿灌了鉛的沉重腦袋,眼前沒有聚焦的模糊視線開始清楚了起來。根本和嘔吐物沒兩樣的刺鼻酸臭酒味從各個角落傳了過來:被黃澄色的酒染黃的桌巾、四散的酒瓶內部的殘液——還有他自己身上,他聞起來糟透了。
伯恩哈德感到腦袋一陣鈍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鑿子與槌子,把他的頭當成了待雕刻的原岩用力地敲槌、發狠地削挫。
難聞的氣味不只刺激鼻腔的黏膜,尚惹得他的胃酸加速分泌、胃部一陣高熱的翻攪。
將要吐出心臟般的嘔心促使他站起身,步向浴廁的同時,他虛浮的腳踢倒了地板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匡匡啷啷的聲響聽在宿醉的人耳裏就是不舒適。該死,他罵了聲,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昨晚喝了那麼多,更該死的是他忘了自己為何而喝!
劣酒使人醉得快,更如泥,令早晨的太陽更加難熬。
步向目的地的過程,伯恩哈德覺得自己每踏在地板上,腳步像踩進吸飽了水、漂移著的海棉之中,他徹底失去平衡的身子搖搖晃晃。開了門要轉進浴廁,背卻猛地撞著門框,唉,他連感受距離的感官都暫時麻痺了。
雙掌撐在洗臉台上,瓷陶材質的冰涼沁入皮肉。伯恩哈德的頭低垂了好一陣子,他確定自己連昨晚的小菜都吐不出來後,吱嘎吱嘎地扭開了老舊的水龍頭。
冷沁的水從管口流出,水壓不足,伯恩哈德只得慢慢掬水。
潑了幾次水後,伯恩哈德隨手抹去下巴的水珠,用有些浮腫的雙眼盯視鏡子:「你甚麼時候在的?」
鏡子所映照的彼端,站著的人擁有和伯恩哈德相近的容貌,額上的傷疤以及和伯恩哈德嚴謹氣質相反的氣場,總讓人忘了這事實——兩人是雙胞胎兄弟的事實。
「大概是你開水龍頭的時候。」弗雷特里西站到了兄長的身旁:「刮鬍刀還拿得穩嗎?」
伯恩哈德恨不得現在就吐在他身上。
「幸好今天隊裏沒有任務,不然昨天鬧成那樣,應該沒有一個人進了渦內還分得清楚東西南北的。」弗雷特里西拿過鏡架上的刮鬍膏。
壓下說出『就算狀況良好,本來就沒人分得清楚』的念頭,伯恩哈德轉向他的兄弟,看似安分、實則有些高傲地接受對方自來的服務。
弗雷特里西把滑柔的刮鬍膏抹了對方還殘有水痕的下巴與唇邊一圈,他懷抱著某種念頭想把剩下的白沫抹在伯恩哈德的頸邊,然指尖還沒觸及就被兄長抓住手腕。
瞪視著他的伯恩哈德甚麼也沒說,但弗雷特里西就是知道他沒生氣。
弗雷特里西調整伯恩哈德頭部的角度,整個空間裏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刀片磨過鬍渣的聲響以及水流進水管的聲音。
短髮的男人十分專注,只有在把刮鬍刀上的泡沫甩到洗臉台裏時才會把視線從兄長的臉上移開。他與其說是如同創作一件藝術品般專注,不如說是彷彿對待另一個自己般地細膩。
他輕輕抬起伯恩哈德的下顎,色彩相同的瞳眸由上方俾倪著。
將最後殘留的白色泡沫刮下,弗雷特里西滿意地用手指摩娑對方平滑的肌膚,轉過頭將還沒清潔的刮鬍刀放在洗臉台上,才要閃過身讓伯恩哈德沖洗臉時—--
「、嗯?」刮鬍膏清新的薄荷味與酒味掠過了弗雷特里西的唇邊。
「生日快樂。」伯恩哈德淡淡地說,他總算想起來今天是甚麼日子,以及在昨天的慶功宴後早早回房卻還是喝得爛醉的原因。
「酒味有點重啊,我記得我和其他人到別的地方繼續喝時,你沒喝那麼多……算了,」弗雷特里西搔了搔自己的短髮,「生日快樂。」他說。
這是屬於原本起於同個起源,最後卻分化成兩個像似、實質不同個體,可仍舊享有同個靈魂的他們的日子。
END.